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厦鼓战役中的小英雄
2021-04-1222:44:02来源:

1949923日,龙溪县南台船管大队在龙溪县石美村召开船工大会。时正酷暑,200多名渔民顶着烈日,参加了大会。渔民们在解放前曾经受过国民党和海匪枪杆子的苦头,起初对解放军还有所顾虑。但是,经过一段时间的耳闻目睹,亲眼看到解放军纪律严明,秋毫不犯,还经常为老百姓做好事,渔民们无不深受感动,把共产党、解放军当作自己的亲人。在船工大会上,中国人民解放军十兵团三十一军九十一师参谋处处长赵峰伍在会上作了动员报告。只见他操着浓厚的北方口音,铿锵有力地说:乡亲们,这次解放军在这里召开船工大会,目的是为了动员大家有船出船,有人出人,运载解放军渡海解放厦门岛。我们龙溪县解放了,人民当家作主了,但是,对面的厦门人民仍处在水深火热之中,天下穷人一家亲,我们应当动员起来,全力以赴投身这场解放战争。渔民们纷纷表示,要服从党的调遣,有人出人,有船出船,共同完成解放事业。人群中站着一名少年,他不动声色暗暗记住解放军叔叔的一番话,他就是龙溪县乌礁洲溪乾村的康亚宗,年仅15岁。父亲康年加伤病在家,听到解放军的宣传发动以后,立即让小亚宗和他一起把自家的小船驾驶到石美向解放军三十一军九十一师所属的南台船管大队报到应征。

排行老五的小亚宗,自幼聪明伶俐,勤奋好学,深得父母的喜爱,在家庭经济十分困难的情况下,全家省吃俭用,送他进小学读书。懂事的小亚宗,刻苦学习,认真钻研,学习成绩总是名列前茅,深得老师的赞许和同学们的钦佩。每逢课余和假日时间,亚宗都要随父亲上运输船,帮助划船掌舵,从小就在大风大浪中练就一副强壮的身体和坚定刚毅的性格。此时他兴奋地随父亲驾船向石美驶去。

南台大队设在石美码头。只见码头上人声鼎沸,驾驶渔船的渔民踊跃献船,经验丰富的船工踊跃应征,解放军指战员和南台大队工作人员热情接待,笑声此起彼伏,小亚宗兴奋不已,他在人群中钻来钻去,感觉到解放军的深情厚意和渔民叔叔伯伯们对党对政府的衷心拥戴。小亚宗还清楚地记着,几天前的919日,乌礁洲解放了,解放军进村后,对老百姓秋毫不犯,讲道理,守纪律,军民亲如一家人。所见所闻让小亚宗对解放军无限热爱,暗暗下决心要跟着解放军解放厦门。于是他缠着父亲,让父亲带他一起参加支前船工大队。

部队拒绝小亚宗的支前要求。当时部队明确规定,为了确保支前船工质量,凡载运部队渡海解放厦门的男船工的年龄必须在50岁以下,16岁以上。此时,康年加已经50多岁,而康亚宗只有15岁,他俩都不符合渡海支前的条件。对于他俩的主动献船应征,部队首长予以鼓励和表扬,并收下了他们的船只,但动员他们回到后方搞好后勤支援工作。

小亚宗失望地随父亲回到家,他内心要求参加渡海支前的愿望非常强烈。过两天后,又跑到部队向首长强烈要求批准他参加渡海支前工作。他说:我已经15岁了,从小在水上生活,懂水性,会划船,能掌舵,又会讲普通话,既能运载解放军渡海作战,又能担任翻译工作,更重要的是解放军解放了我们,我们也有责任为解放厦门人民尽点力。小亚宗口齿伶俐,能说会道,令部队首长大为惊讶,倍加爱惜,一再劝阻亚宗回去搞后勤。但亚宗求战心切,态度坚决。没办法,部队首长只好批准他加入渡海支前大队,并把他和他家的船只编入第二中队。实现了愿望的小亚宗蹦蹦跳跳回到家,兴奋地向家人和伙伴们报告这一好消息。

9月下旬至10月上旬,我渡海部队和支前船工进行了紧张的海上训练。虽然敌机不断轰炸扫射,但小亚宗毫不畏惧。他在海上训练时充分发挥自己的特长,既当游泳、划船、掌舵的小教练,又当解放军指战员的小翻译。解放军指战员大都是北方人,既不熟悉水性,又不懂闽南方言。小亚宗的教练工作和翻译工作,在帮助解放军指战员掌握水上作业,与当地群众沟通上起到了很大的作用。这段海上训练是小亚宗有生以来最快乐的时光,不但可以当解放军叔叔、渔民伯伯的小师傅,还可以从解放军叔叔那里学到枪支使用技术和作战本领等。兴奋不已的小亚宗整天蹦蹦跳跳、嘻嘻哈哈乐个不停,感染了周围的人们,大家都称赞小亚宗是了不起的少年家。在立功动员大会上,小亚宗带头上台表态:我虽然年龄小,但不怕牺牲,一定跟大家合作好,一定要争取渡海第一船,立下渡海第一功。他的雄心壮志大大激励了即将参与渡海的船工。

19491015日,渡海解放厦门、鼓浪屿战役开始了。我沿岸炮兵部队火炮齐发,把厦、鼓敌军的防御工事次第摧毁。傍晚18时,我南台船管大队把所属的船只齐聚嵩屿,准备运载九十一师二七一团的指战员渡海解放鼓浪屿。1925分,小亚宗参加的第一梯队船只把解放军指战员送上鼓浪屿,返航后领导劝他在嵩屿休息,可他又主动投入第二批次运载渡海战斗。他说:我已经运载一次了,有了经验,越是战斗激烈的地方,越是需要我去冲锋陷阵。

小亚宗稳稳地站立在船头,一副顶天立地的模样深深地感动了在场的所有参战人员。大家激动地高呼:向亚宗学习,解放鼓浪屿!第二批次的船只又出发了,船工们满怀豪情奋力扬帆划桨,满载着解放军战士奔赴战场。船到厦门湾,炮火连天,震耳欲聋,整个海面俨若白昼。敌机紧贴海面对我船只轰炸扫射,海面升起无数水柱,海浪把船儿一会儿推到空中,一会儿摔到谷底。小亚宗紧紧地捉牢船舵,任凭海浪冲拍,驾驶船儿稳稳的贴着海面急速前进。终于到了鼓浪屿,船上的解放军战士迅速跳下小船,冲向战场。又一趟航行成功了,小亚宗高喊:解放军叔叔冲啊!,他掉转船头,准备再运载第三趟,以让更多的解放军战士消灭鼓浪屿的敌人。船儿刚离开海岸不远,敌人的重机枪就猛烈扫射而来,一颗罪恶的子弹打中了小亚宗。我们年仅15岁的小英雄康亚宗就这样倒下了,倒在了胜利的曙光下,倒在了光明的朝阳前。

(作者单位:中共龙海市委党史和地方志研究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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